第(2/3)页 一个月过去了,依旧毫无讯息,神谦将悬赏数字从一千提到一万,惹得江湖上要钱不要命的杀手们倾巢而动。 神龙寨往日有许多仇人,此时此刻,在神谦心里,神龙寨今生来世的仇人只有林源和洪世安两个人。 偌大的家业后继无人,凶手至今逍遥自在,仇家闻听神龙寨巨变后定然拍手称快,一想到这样的情形,神谦不禁又气又急又愁,仅仅一个多月时间,头发遽然全白,俨然像个糟老头子了。 做了七七四十九日的法事,这四十九日内,捕快抓了十几个嫌犯,江湖杀手也提来七八颗人头,经神龙寨辨认全都不是真凶。 更为可恨的是,做法事本之意乃超度亡灵免受地狱之苦,飞身西天享受极乐,岂料四十九天法事做完,第二日清晨神龙寨大门两侧惊现楹联一副: 恶鬼脱地狱,阎公公能改因果? 凶徒升西天,佛爷爷岂不徇私? 神安勃然大怒,亲手撕碎对联,又令众打手暗中调查城内所有的文人墨客,特别是屡试不第,曾遭神龙寨护卫欺辱过的落魄秀才。 虽然凶手尚未擒获,可法事做完,亡者必须入土为安了,不得已,只得先安葬了儿子,待他日擒了凶手后,再用两颗狗头祭奠儿子。 这日神谦精神秃废,躺在后花园发痴,神燕见母亲已经休憩,担心父亲忧劳,不顾疲倦,亦来后花园与父亲说话。 神谦武功极好,虽然形容憔悴,但耳聪目明,隐隐听到脚步声近来,猛然睁眼,见是女儿,有气无力地道:“燕子,你憔悴了不少,不要管爹,回房休息去吧。” 神燕道:“女儿不累。”神燕来到父亲背后,轻柔地为他揉肩:“爹爹且宽心,哥哥虽然走了,燕子还在,神龙寨还在,爹爹务要振作起来。” 神谦回头,神燕赶紧蹲到父亲跟前。神谦抚摸着女儿满头青丝道:“爹爹悔恨呀,只怪爹爹惯坏了你哥哥,他若不在外面胡作非为,哪有今日之祸?唉,你哥要有你一半听话,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。” 燕子虽然秉性善良,常看不惯哥哥平日里的胡作非为,但人好心软,时常经不住哥哥软磨硬泡,帮助他在爹爹面前隐瞒恶迹,甚至助纣为虐。如今听了爹爹的话,想着自己帮哥哥做了那么多坏事,心里悔恨不已。 父女正说着,女仆来报:“老爷,护卫总旗苏虎求见。”神谦闻听徐徐起身,带着女儿来到正堂,苏虎见了寨主,立刻迎上来道:“寨主,明日是公子下葬第七日,圆坟之事如何安排?” 曾经扬言要让儿子踩着凶手的头颅下葬,又放话出来要用凶手的头祭奠儿子,可如今过了五十多天,却没有凶手的踪影,神谦自觉颜面尽失,想来想去,明日圆坟,还是低调点地好。 “休要张扬,带十几个兄弟去就是了,”神谦毫无神气,挥挥手让苏虎离去。 3 次日一早,神谦披着黑袍,骑着马,带着夫人穆氏、女儿神燕、三个丫鬟、总旗苏虎等二十个护卫,悄悄地出了寨门,往武昌城东的九峰山奔去。 到了山下,大家落了马徒步上山,来至半山腰的儿子墓前,大家惊呆了,原来神安墓碑上被人用红漆写了许多字。 谁这么大胆?大家近前一看,只见石碑上有诗一首: 世人当知因果报,莫学此儿死翘翘。 贪得须臾声色乐,留与吾辈发狂笑。 神谦大怒,压抑了五十多天的怒火猛地爆发,怒吼一声,一掌将石碑打得粉碎。 众人被神谦的愤怒惊呆了, 穆氏和神燕见他手掌流血,赶紧过来包扎。穆氏哭道:“儿子走了,老爷万事克制,你若再有个什么意外,叫我和燕子怎么活?”神燕也道:“爹爹志向远大,何苦与这帮小人一般见识。” 神龙寨罪恶累累,干尽了丧天害理的事,如今少主人一死,不知道有多少人手舞足蹈,幸灾乐祸,这首诗就是例证。 可惜恶人终究不能自悟,看了这首诗,神龙寨不是改邪归正,而是更加邪恶了。 神燕用手摸了摸石碑上的字,手指上随即沾上了红漆,“字迹未干!”神燕大惊。 苏虎见远处有一农夫除草,跑过去喝问道:“喂,你刚才看见谁在我家少主人的墓碑上写字?” 农夫道:“方才有四五位少年书生上山踏青,我见他们在那坟前指指点点,后来有一个蹲下去提笔在墓碑上题字,他一人写,另外几个有大笑的,有称妙的,想必就是他们。” 苏虎急问道:“他们长什么样子,往哪里去了?” 农夫道:“个个头戴方巾,身穿长衫,手握书卷,一眼就能看出是读书人,他们往山上去了,经过我时,听其中一人说,我留一首劝诫诗,好教世人崇尚圣人之道,莫贪女色误身,另外几个都赞他今日踏青做了一件大好事。” 苏虎大怒:“他去了多久?” “没多久,估摸才走三四里路远。” “穷秀才,看我将你撕个粉碎,”苏虎回道坟前禀告道:“寨主,我已探知是几个穷秀才所为,待我抓来活祭少主人。” 神谦狠道:“抓活的来,老夫要亲手将他们剁成肉泥。” 苏虎答应一声,带着四个护卫急速朝着山上追去。穆氏、神燕和丫鬟们摆好祭品,倒了酒,哭哭啼啼地烧起纸钱来,护卫们则忙着拿铲子往坟上培土,用刀斩割周围的荆棘,独神谦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坟前大石上,青筋突出,双目凶狠,一副似要吃人的样子。 不多时,一汉子戴斗笠,披蓑衣,赤着脚,慌里慌张地从山上乱窜下来,正踩在那农夫的庄稼里。农夫大怒:“喂,老四,搞什么鬼,你赔我麦苗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