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二人来到大牢狱厅,当值狱卒受陈伦之托,带金子来到一昏暗的牢房外面,金子朝内一望,哥哥刘治平蓬头跣足,颈戴枷锁,脚拖镣铐,神情痴呆地躺在草席之上。金子心头一酸,眼泪夺眶而出。刘治平听到脚步声,扭头一瞥,见是妹妹前来探监,赶紧爬起来踉跄几步扑到铁窗边,无限愧疚地道:“金子,哥哥无能,不但没能照顾好你,反而拖累了你。” 金子擦干眼泪,给了狱卒一两银子道:“大哥受累了。”那狱卒虽然嫌少,但见金子年幼,也生怜悯之心,更兼是陈伦带来的人,遂也不再多要,直道:“姑娘捡紧要的说,”说罢转身离去。 兄妹相见,百感交集。见哥哥眼含泪花,金子笑道:“哥,你是男儿,岂能轻易流泪,哥哥今番遭此大难,当忍辱负重,争取官爷网开一面,日后你我兄妹也好相聚。” 刘治平哭丧着道:“哥造两孽,皆是死罪,我们又无钱财送官,哪里还有重生的机会!” 金子责怪道:“当初千万叮嘱你,来杭州要谨遵法度,不可张扬自己杀人的事,你却充耳不闻,以致有今日之祸!” 听了妹妹地诘责,刘治平悔恨交集,低头哭泣,金子见状,只得叹息一声,责怪道:“哥,不能哭,怎么又忘了。” 刘治平擦了擦眼泪说:“好,哥不哭,哥在大牢里什么也不担心,就牵挂你,我看任宝人挺老实的,他也喜欢你,如果让他照顾你,哥也就放心了。” 金子忍不住呵呵呵地怪笑起来,笑毕后指着哥哥骂道:“就凭你这判断力还敢闯江湖,你真把我笑死了。好了不说这个了,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,我自己会过得很好,你不用操心。” “金子,你觉得我不应该闯江湖?”刘治平见金子笑得奇怪,深为不解。 “当然,你如果真想照顾我,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做正事,”金子埋怨哥哥,“况且,江湖险恶,你如此鲁莽,迟早要上当的。” 刘治平沉默了好一整子才缓缓地道:“像我们这样无权、无财、无名、无功、无爵的五无之人,除了剑游江湖斩戮杀伐之外还能干什么?” 金子闻言大惊:“哥,这话可不像你说的!” 刘治平经这一提醒,突然想起一条好汉来,忙道:“金子,你如在杭州过得不好,可去汉中城蒙馆里找一个枭虎先生,通过此人找到他哥哥枭龙,这枭龙是汉中第一打手,与我交好,他定能照顾你。” 金子冷笑道:“莫非此话就是汉中第一打手说的?” 刘治平见金子言语间颇有嘲讽的味道,顿时急了,郑重叮嘱道:“金子,这件事你一定要相信哥哥,枭龙十五岁时父母去世,留下一个八岁的弟弟枭虎,为了养活弟弟,供弟弟上私塾念书,枭龙在汉中硬打强拼,无人能敌,人称汉中第一打手……” “够了,你结识的这些人有几个好人?让这样的人照顾我?哥,你是不是糊涂了?”金子愤怒地打断哥哥。 兄妹二人相对无语。沉默了一会,刘治平语气平静地劝慰妹妹:“金子,哥哥是糊涂,做了很多糊涂事,认错了很多人,但是这一次,这一件事,这一个人,哥确信没错。” 金子突然发现哥哥这一次十分自信,为了不让哥哥失望,也只好点点头道: “好吧,哥放心就是,我有什么难处就去找他。” 刘治平看出妹妹的勉强,继续说道:“后来,枭龙不慎失手打死了人,经多方打点,疏通关节,被判流刑,发配到南京,碰巧朝廷大赦,枭龙得以释放,他因无路资回汉中,因此不得已重操旧业,跟哥一起在候知雄手下做事,我们同室共床了三个月,他拿了三个月酬劳,辞别我们回汉中去了。哥混迹江湖多年,唯独发现此人最为义气,他与哥哥彼此交心,十分投缘,他知道哥哥时常挂念你,曾对我说:‘如果令妹无有好出处,可到汉中寻我,我一定好生照顾,胜如亲兄。’金子,你相信哥一次,此人绝对可靠,你若去投奔他,哥也就放心了。” “哥,你放心,我记住了,”为了宽慰哥哥,金子微笑着应答。 3 任宝租住的地方是一栋偏僻小巷子里的民房,此民房共两层,外有一个大院,任宝住在院内一楼。 这天深夜大雨磅礴,大街小巷萧疏无人。 雷轰轰能惊云霄天宇,雨哗哗难洗人间邪恶。 任宝躺在床上辗转难眠,脑子里总想着金子,金子最近若即若离,搞不清她对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,真让人捉摸不透。女人心,海底针,任宝青春年少,没什么情爱经验,自然难解姑娘芳心。然金子总算答应今晚搬过来与自己同住,不管她芳心如何,只要搬过来了,我任宝将那生米做成熟饭,不怕这只笼中的鸟儿飞了。 可是,天公不作美,倾盆大雨突至,金子定然是改变主意了,不然,她早该来了。 该死!该死!该死的老天爷! 突然,轻轻的几声敲门声传来。 是金子来了? 任宝大喜,从床上一跃而起,开门一看,谢天谢地,门外之人正是撑着雨伞的金子。任宝赶紧拉金子进门,金子收了伞,也不跟任宝搭话,径直快步走进卧室,任宝拴上门栓,也跟着进了屋内。 “金子,你怎么才来,我都想死你了,嘿嘿!” “任宝哥,我见雨大,本想着明天再来,可是天上一个劲地打雷,我一个人不敢睡,所以跑你这儿来了,”金子似乎很胆怯。 任宝大喜,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呀,美人终于自动送上门来了,看来自己艳福不浅。“宝贝,有我在你不用怕。” 任宝说着就想搂抱金子,金子一把推开道:“先给我写封信。” “这么晚写什么信?明天写吧。”任宝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。 “你写不写?不写我就走了,”金子生气地瞪了一眼任宝。 任宝哪里敢得罪这小祖宗,连连点头说:“我写,我写。” 任宝拉过来小木桌,坐在桌边铺开金子递来的信纸,拿起金子放在桌上的毛笔,等待金子交待。 “爹娘在上……”金子站在任宝身后念到。 任宝浑身颤抖了一下,惊问道:“爹?娘?你,你,你这是给谁写信呀?你爹娘不是已经死了吗?” 金子站在任宝身边喃喃自语:“爹娘虽然死了,但是他们灵魂还在,他们肯定知道是哪个阴毒的小人首告我哥的,我要写信烧在爹娘坟前,让他们帮我查清这个小人是谁,我一定要亲手将他脑袋砸碎。”金子一边说一边眼睛死死盯住任宝,语气阴沉,充满杀气。 做贼心虚的任宝一听金子此话,惊吓得汗流浃背,脸色苍白,不敢抬头。 汗水从任宝的额头往下流,一滴一滴地滴在纸上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