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三章 旧王类犬-《凤狼斗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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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给你一条生路,你为什么不给即墨护一条生路?”

    “你到底在说什么,你是谁!”

    我捂住嘴笑了,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,我既然答应你了,你且离开吧。”

    “烦请告诉皇后娘娘一声,莫要食言。”

    他走时候,回身匆匆看我一眼,我笑得停不下来,捂住嘴巴依然在笑,笑着笑着,忽然从眼底流出眼泪,止不住的眼泪,一串接一串。

    真是,可笑又可悲。

    我们即墨家的命。

    我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下,殿里的宫人见状都被我吓跑,要去找娘娘,没有一个人走过来,因为,我是个疯子。

    我蹲在地上看眼泪落在地上,一个一个的小水滴落在毯上,很快渗入其中不见踪影。

    很奇怪,我十五六岁那时候,每一次哭都要惊天动地,非要把人给引过来,其实那时候,我还真没有十分伤心,只是想要叫人过来安慰,再小了,七八岁,五六岁,摔一下,我要哭得整个合宜殿都能听见,要我母亲来抱我,要我哥哥来哄我。

    我如今二十出头,却再也不能哭得放肆,只能无声落泪。

    因为,我知道,那些对我不在意的人,即使我在他们面前落泪,他们也只会心烦。

    可我现在憋着一口气,几乎快要把我憋死。

    我好想杀了那个仍在人世的父亲,我想要他去和我哥哥跪着道歉,我想要他去见我母亲,告诉我母亲一声,这辈子,是他对她不住,辜负了她一番真心。

    可我做不到,我是他的孩子,他是我仅剩下的血亲,我不能杀了他。

    我喉咙难受,想要呕吐出来,想到我是他的孩子,我就恶心,想到我从前曾经期盼他给我的一丝父爱,我就恨不得杀了我自己。

    我把手指伸入舌根,想要把那些恶心的东西都吐出来,最后我难受了一阵,什么也没有发现。

    我想,我可能只是恶心我自己罢了。

    宇文仲弘最后来了,只要我还在宫中,总是逃不脱他的眼线。

    我蹲在地上没有抬头,不想让他看见我红彤彤的眼睛。

    我只是无声地抽噎着。

    他把龙袍脱下罩在我头上,轻轻拍着我的头,“这样你就能安心哭了,谁都不会看见。”

    我笼罩在隐隐约约的昏暗下,脸颊碰到了沾着他体温的衣服。

    为什么,十多年前我在冰冷的海子里,只能触碰到冰块,为什么,他不早一点把温暖的衣服送给我?

    “我们骄骄,很委屈对吧?”他温声说。

    只这一句,我再也不能忍住哭声,搂住他的腰便放声哭,我这辈子,活过来,也是什么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他被我扑了一下,一只膝盖撑住地,把我紧紧搂在怀里,下巴压着我的头,“不用怕,什么都会过去,我不会让你一无所有。”

    他太了解我贪婪的本性,看穿了我想要留住的东西太多,也知道我害怕失去。

    他很多话都是正确的,比如他说,其实他比我更加了解我自己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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